「姊姊!文文姊姊!我們去餐廳拿東西吃嘛!」
耶利葉一邊拉著文文的衣袖一邊跳上跳下的靜不下來,一雙大眼睛期待的看著文文。
「好、好!」
文文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上正在的書,摸了摸耶利葉柔軟的頭髮,妹妹頭髮柔滑的觸感總是讓她感到寧靜。
「不過,姊姊這本書還沒看完呢,依依自己先去吧?」
文文輕輕拍了拍耶利葉的頭。
「欸~~?好吧...我和小鯖一起去。」耶利葉見文文不和她一起去 ,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她知道姊姊有時候只喜歡靜靜的看書,最後還是答應和自己的齒輪怪去。
「那我就幫姊姊拿一些好吃的回來?」耶利葉向文文提議。
「好呀,那就麻煩依依了。在船上走路要小心喔!」文文仍然忍不住多加叮嚀。
耶利葉和齒輪怪離開之後,文文再度拾起書本,不過也許是因為難得搭乘飛空艇遠行,她的心思突然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不知不覺就走到窗邊,看著窗外像青眠鳥翅膀一般柔軟的雲朵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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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夜中翱翔。
冰冷的空氣彿過我身軀,刮痛了我的臉頰、吸進體內的冷空氣也讓我感到呼吸困難 。
那個人被一具點著青燈的熱氣球載著,在黑夜中緩緩移動,感覺不出前進的方向,可是無論我如何努力想追上,卻始終無法更加靠近。
不要去。那是冥界的獄車。不要去阿!
我想張口呼喊她的名字,可一開口進到我嘴裡的卻是異常苦鹹的海水,我的胸口異常悶痛、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就在我終於能夠再度從被鹹水嗆得發痛的喉嚨擠出聲音之時 --
那個人究竟叫什麼名字呢?
就像在冷天裡呼出的白煙一樣,那人的名字在我腦海裡一閃即逝,接著,我連那人的臉也想不不起來了。
那個,對我而言絕不能失去的人。
究竟是誰?
低頭看見底下萬家燈火,和天空的繁星點點互相映照,看起來既燦爛又溫馨。
「你看,那燈火就像是人們的靈魂。」耳邊響起某人的聲音。
這是母親的聲音,儘管我的意識很清楚這根本不是女性的聲音,然而不知道為何,此時的我卻認定是母親在對我說話。
是嗎?那麼,我的靈魂又在哪裡呢,會有人為我點亮燈火嗎?會有人愛我嗎?會有人為了等待我的歸來而在長夜中不眠嗎?
***
「那裡又有一群人的靈魂正在消逝,當中僅剩下一絲希望。」
你順著母親的手指看過去,在一片祥和的夜景中,有一角特別明亮。
而那明豔的火光,卻是不祥的徵兆,那代表的是某一個你不知道的家庭正慘遭祝融之禍。熊熊的烈焰正無情的吞噬那棟房子,那烈火亦灼燒了飛翔在空中的你的雙眼,令你雙眸乾澀、喉頭焦苦,特別是--你已聽見在那可怕的焦獄之中,一個嬰孩的若有似無、漸漸無力的哭聲。
你無助的看向你的母親,懇求她對那一家人的垂憐。
「你希望我拯救他們嗎?為了什麼呢?你認為我又能拯救多少人呢?」
你無法回答,因為你早已見過許多死於非命的人。越是你愛的、越是愛你的,越是慘遭橫禍。
你感覺到母親摸了摸你的頭。
「今夜,這裡將不只一個人能得救。我將要拯救的那個孩子,必將拯救你於孤獨之中。」
孤獨?
是的,你突然想起自己身邊所有人都害怕你、厭棄你的往事。那些往事你仍記憶猶新。
正是那些憎恨的言詞,讓你變得沉靜寡言、鬱鬱寡歡。只是在那些厭惡你的人眼中,你的安靜更讓他們覺得你和普通的孩子不同,你的憂鬱更證實了你的不祥之身。
以至於你終於,連親生父母的愛都失去了。
人們叫你災厄之星。你也如此相信著。
***
在嬰兒床裡,紗簾的內側,我的妹妹在那裡安睡著。
她圓滑的頭顱,幼細的髮絲,柔軟的小手小腳,她的一切都又軟又可愛。
我好想摸摸她。
可是我依然站在房門邊,遠遠的看著她,透過我想像中的溫柔雙手,輕輕撫摸她的頭髮。
「不要害怕,因為這個孩子,無論你如何愛她,如何親近她,她都不會因為你而受傷害。」
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推我向前。
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踏出,然後伸出我顫抖的手。
「依依。」
是的,這就是對我最重要的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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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身忽然一震,文文從床上驚醒,又一波震動襲來,這次連桌上的物品也全被震落。
「我怎麼會睡著了...嗚!」
由於才剛醒來,還沒完全清醒的文文腳步不穩跌了一跤,撞上桌子,連眼鏡也不慎撞壞了。
「怎麼會...震的這麼厲害...難道又是因為...」
文文像是想起什麼夢魘一般,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不住的發抖。
「不!依依!」
隨手將重要的物品丟進手提包裡,文文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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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挑哪個好呢?看起來全部都好好吃喔~」
耶利葉把一個小點心塞進嘴巴裡之後,又舔著手指考慮挑下一個,盤子裡更是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甜點。
飛空艇內的餐廳雖然不大,卻供應了各式各樣的美食,當然也包括耶利葉最喜歡的甜食。
「...再挑一些給姊姊好了!」
耶利葉又拿起夾子,這裡夾一些、那裡夾一點的把盤子堆得都快看不見人了。
「真可惜不能放椒椒出來~坐飛空艇旅行好好玩喔!」
耶利葉一邊對身邊的齒輪怪說道,心裡仍然想著被姊姊要求收起來的巨金怪,接著又打算乘裝第二盤美食。
突然一陣強烈的震動,餐廳裡的吊燈也閃爍了起來,旅客們先是呆住,接著便開始不安的交頭接耳,而接下來的另一陣震動則令部分的乘客陷入了恐慌。
似乎是為了平息乘客的情緒,此時響起了廣播:
「我是機長--艾托斯。請不要慌張,現在正好碰到些狀況,工作人員將會進行排除。」
儘管是安撫群眾的話語,背後卻隱隱含著某種危機發生的意味。大多數的乘客們此時便聽從工作人員的指示往各自的艙房移動。
「欸?可是點心...」
耶利葉看著滿盤子的食物,有些不捨,猶豫了一下才放下盤子,最後還是全塞進了隨身背包裡。
「姊姊還沒吃東西,一定餓了嘛!走吧小鯖!人這麼多,我們要快一點呢!」
背著被食物塞的鼓鼓的背包,耶利葉偷偷溜進工作人員使用的小道,往艙房的方向跑去。
回到一般旅客使用的通道上之後,耶利葉看見前方地上躺著一個人,那背影看起來相當眼熟,旁邊還有一隻Fennekin正舔著那個人的臉。
「文文姊姊!朽葉!」
昏厥在地的正是文文,耶利葉一個箭步衝上前扶起姊姊,緊張的用力搖著文文的肩膀。
「依...依...太好了...你沒事...。」
文文張開雙眼,虛弱的看著妹妹,內心稍稍鬆了一口氣,但仍然感到恐懼,而朽葉見到自己的主人醒來了,似乎安心了許多。
「姊姊怎麼流血了!撞到哪裡了嗎?姊姊的眼鏡呢?」
耶利葉看到手上沾著一點腥黏的紅色液體,才注意到文文似乎受了傷,眼鏡也不見了。
「我...不要緊...,應該是剛剛跑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什麼了,眼鏡...眼鏡壞了。」
文文撐起身子,把散落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站了起來,安撫了剛剛為主人而擔心的朽葉。
「姊姊...擦一擦吧。外面好像出事了,我們回房間擦藥?」
耶利葉隨手掏出剛剛在餐廳拿的衛生紙,遞給文文。
「不要緊的,這只是皮肉傷而已,我把你的寶貝球拿來了,我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文文接過衛生紙後,擦拭了一下傷口,似乎是撞昏的時候擦傷了。
「咦?不回房間嗎?」
耶利葉有點在意文文剛剛倒在地上虛弱的樣子。
「依依,這個震動不尋常,肯定出事情了,姊姊一定要去引擎室看看才行...這樣好了,依依先回房間休息?」
文文一臉凝重,看起來十分憂心,耶利葉也感受到了這份不尋常的不安。
「既然姊姊要去,那我也要!媽媽以前也有說過,引擎就像人的心臟對不對?我們快一點吧!」
耶利葉握緊文文的手,堅定的看著自己的姊姊。
「好,那麼我們就走吧。」
文文壓抑著自己隱隱顫抖的手緊緊握住妹妹,勇氣和責任感油然而生、心裡也堅定許多。
「一定要,守護妳。」
一句低語被嘈雜聲掩蓋過,除了說出的某個人,沒有任何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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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通道的另一側,一對雙生子經過,正好看見文文和耶利葉倉皇奔跑的背影,其中一人開口,
「咦?那不是...?是文文小姐和耶利葉對吧?」他望向自己的兄弟問道。
「真的呢,那個方向好像不是艙房區...我們過去問問吧?」另一人回答。
「嗯!走吧!」
雙子追上兩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