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接雪青之事(上)
「哇啊---」
伴隨著一聲尖叫,黑影從天而降。
中尉還沒意識到之前,他已經一個箭步向前、張開雙臂,接住了那團黑影,一翻身化解了部分的衝擊力,順勢避免對方被泥土地上的枯枝和小石子刮傷,不過中尉的背部倒是結結實實的衝撞了地面。
「你是誰?你好奇怪!你為什麼在這裡?我不認識你!」
從天而降之物在說出任何感謝之語前先吐出了連珠炮似的疑問。
中尉瞇起眼睛看著這個坐在他腹部上瞪大了眼睛、一點謝意也沒有的女孩。
「哇啊---」
伴隨著一聲尖叫,黑影從天而降。
中尉還沒意識到之前,他已經一個箭步向前、張開雙臂,接住了那團黑影,一翻身化解了部分的衝擊力,順勢避免對方被泥土地上的枯枝和小石子刮傷,不過中尉的背部倒是結結實實的衝撞了地面。
「你是誰?你好奇怪!你為什麼在這裡?我不認識你!」
從天而降之物在說出任何感謝之語前先吐出了連珠炮似的疑問。
中尉瞇起眼睛看著這個坐在他腹部上瞪大了眼睛、一點謝意也沒有的女孩。
是個看起來相當年幼的女孩。
「在問這些之前妳應該先謝謝我才對。」
時生中尉用手肘撐起身體,坐了起來,繼續說道。
「還有,像妳這種小女生不該爬樹吧。」
「你沒嚇我的話,我才不會掉下來!」
女孩嘟起嘴,不悅的抗辯。
「還有人家才不小!我上禮拜過十歲生日了!有兩位數喔!」
女孩朝著中尉伸出兩隻手指頭比了二。
然後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拍掉裙子上的落葉和沙土,中尉注意到這個小女孩的髮色和自己非常相似,不過更粉嫩一些。
如果中尉的頭髮可以被形容為盛開的薔薇的話,那麼這名女孩應該是初生的薔薇花苞。
「是嗎?就算是那樣爬那麼高也很危險,妳還穿著裙子呢。」
時生中尉一邊動手幫女孩除掉沾在頭髮上的枯葉一邊說道。雖然他覺得活潑好動的小孩比較健康,但這不包括穿裙子的小女生。
「姊姊就是不肯做褲子給我啊!你幫我看後面有沒有髒髒的。」
女孩轉身背對中尉,歪頭看著他。
中尉輕輕抖落附著在女孩背上和裙子上的髒汙,幸運的是由於中尉當了她的墊背,衣服幾乎沒有弄髒。
「這樣應該就行了。」
「太好了,要是弄髒的話媽媽和姊姊會很囉唆!」
她笑了。
陽光照進了森林裡,女孩的眼睛像紅寶石般熠熠生輝。
中尉將裙子後方鬆開的繫帶重新繫上。
兩繩交叉、將在下方的繩子做出圈狀,再把另一條繩子纏繞而上,中尉回想著母親教他如何打裝飾用繩結的情景。
「你的衣服是你姊姊做的?」
「嗯。我姊姊很厲害吧?」
女孩看起來相當以自己的姊姊為傲。
「很好看。」
蝴蝶結的訣竅在於位於下方的繩子要一直維持在下方,這樣兩側的形狀才會平衡,母親是這麼說的,不過很可惜除了最簡單的蝴蝶結之外,中尉不記得其他裝飾性的打法,他寧可把精力用在記住實用的繩結上。
「我能問為什麼我會嚇到你嗎?」
中尉不認為自己有做任何會讓十歲小女孩嚇到從樹上掉下來的事情。
「這邊是我的秘密基地,以前沒有人來過。還有你的衣服好奇怪。你是誰?」
女孩好奇的玩起他袖口上特殊的金邊裝飾,這是其中一個中尉不怎麼喜歡的東西,妨礙行動、保養不易,而且修補費相當昂貴。
中尉記得自己小的時候也有秘密基地,他和哥哥會把一些只有孩子才感興趣的小東西和一些不能被大人發現的圖畫書藏在那裡,有時候甚至會花上整個下午的時間就只是待在秘密基地裡討論天馬行空的計劃。
「我是軍人,這是我工作的時候穿的衣服。我的名字叫耶利亞。」
「耶利亞。嗯...好奇怪。我叫耶利葉。軍人是抓壞人的嗎?」
耶利葉又歪著頭問道,看起來像隻小松鼠。
「不太一樣,不過差不多吧。」
「喔。我會看到你抓壞人嗎?」
耶利葉的臉上浮現了期待的表情。
中尉被她那像小動物一般的神情逗樂了,故意裝出嚴肅的樣子問道:
「這裡有壞人嗎?」
「沒有,我很討厭赫斯太太,她很愛打小報告,不過她應該不是壞人。噢。」
耶利葉的臉皺了一下。
「你受傷了?」
不等耶利葉回應,中尉就抓起了她的腳查看,看來女孩似乎在掉落的過程中扭傷了腳。
「上來,我揹你。」
中尉蹲下身示意耶利葉爬上他的背。
不過女孩卻露出了遲疑的表情。
「你是□□□嗎?」
耶利葉說出了一個中尉聽不懂的名詞,他試著模仿耶利葉說出的發音。
「□□□是什麼?」
「□□□就是對小女生有不正常興趣的人。我媽媽說我不可以靠近□□□和變態。」
「你媽媽是對的。還有我只對成熟女性有興趣。上來吧,我送妳回家。」
中尉忍不住翻了白眼,他曾耳聞一些男人對年紀小的女孩情有獨鍾,他甚至聽說過有個傢伙特別喜歡競標遊女的初見世,因此幾乎散盡家財,不過他不是其中一員。比起青芽一般的少女,中尉更喜歡成熟飽滿的女性。
耶利葉爬上中尉的背,告訴他家的方向,在湖岸的另一側,於是中尉揹著她循原路往湖邊走去。
「叔叔我問你喔,成熟是幾歲呀?」
「叔!?呃,對我來說嗎?二十七或二十八左右吧。」
如果中尉嘴裡有水,他肯定會嗆到。他可從來沒想過會被小孩子叫做叔叔,他才剛滿二十四歲不久而已。不過中尉想他小時候大概也認為二十幾歲的人和自己是不同輩分的人吧。
「好老喔。我最多只能想像到我十八歲的時候。」
「你十八歲的時後會怎樣?」
耶利葉停頓了一下,好像在想像自己長大的樣子。
「嗯...我會很高、胸部很大、然後我會變成最厲害的□□□□□□。」
又是一個中尉沒聽過的名詞,他本來想開口問,但又覺得沒必要。
聽耶利葉的語氣,似乎是很了不起的職業。
他們到了湖畔。
*** *** ***
「我睡了多久?」
中尉扯掉身上貼著的咒式,從診療床上起身,向身旁穿著白袍的男子問道。
「四十分鐘。您作夢了嗎?」
一旁背窗而坐的白袍男子手持著一疊資料,在上面寫下記錄,逆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那個夢?沒有。倒是夢了點別的,不是惡夢。」
清除了咒式之後,中尉拿起掛在架上的襯衫穿上。
「看起來成效不錯。您有察覺到自己在夢中嗎?」
男子停筆,輕輕用筆尾敲著手上那疊厚厚的文件。
「我總是知道自己在作夢的,瑞垣。」
中尉檢視著鏡中的自己,單手扣著袖扣。
「真了不起。」
瑞垣醫生點點頭,繼續振筆疾書。
「這沒什麼特別的。」
中尉輕描淡寫的說著,理了理儀容,接著套上軍用外衣。
「您覺得這個實驗如何?」
醫生敲了敲桌上的罐子,罐子被用蠟密封住,上頭貼了許多封條,畫了和中尉剛剛撕下的咒式類似的圖樣。
「不錯,不過我可沒辦法每天都貼滿這東西睡覺。那玩意也沒辦法帶出這裡。」
中尉用下巴指了指那個封的死死的罐子。
「下官會再思考如何改進。」
醫生拿出卷宗,把那疊資料塞了進去,放回塞滿了各色卷宗的書架上。
「我很期待,對了瑞垣,」
中尉像是想到什麼般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你覺得我像是當叔叔的人嗎?」
「這話是從何說起呢?」
瑞垣醫生不解的歪了頭,這讓中尉想起夢裡的女孩。
「算了,不重要。」
中尉說完,頭也不回的開門離去。